美的感悟
史建奎
一
冬夜的月,霜晨的路,冷峻的风,寒澈的雪,因了行人的脚印,因了行人擦肩而过时的自语——“呵!这天气”,便氤氲着温暖,牵着情愫款款而来。
人们常说冬天是寂寥的,也许有点。但正因为如此,才更显出生命的活泼与热烈,生发出活脱脱的沉淀之美,对立之美,那看不见却分明能够感受到的律动演奏的天籁曲,在酣眠中荡漾。没错儿,孕育的力量只需一个机会便会张扬潇洒。看见了吧,往往越是天寒地冻,孩子们越是活力四射。
二
见字如面。文字伴着我们漫游千山万水,雄视古往今来。从洪荒时代的茹毛饮血,到流金岁月的现代文明,你我因之思接千载,视通万里,神交古人,情系当下。舒缓的,奔放的,激昂的,缠绵的,率真的,含蓄的,直接的,婉转的,恢弘的,壮美的,达观的,哀婉的,浪漫的,现实的,华贵的,素雅的,繁盛的,简约的,数不尽的锦绣华章,道不尽的荡气回肠:宏阔处气吞宇宙,幽微处龙吟岩泉,静谧时万籁俱寂,灿烂时繁星满天。
文字有心,有神,有韵,更有情。读文字,其实就是在启智、润心、聚力、培根、凝神、铸魂、涵情。文字如识时节的风霜雨雪,滋润干涸的大地,滋养禾苗丰收的梦,拔节而起,顺势而为,冬至阳生,春华秋实。
文字抒怀,让我们对生活时刻保持饱满的激情与热爱;文字寄情,让我们把海角天涯的牵挂浓缩进如歌的时光。经纬文字,就是敬畏生命,就是每天与生命的高级晤对,就是把平淡的日常过得丰富、多彩、有味。因为文字,隐藏在孩子们心中的花儿绽放枝头,让菁菁校园生机勃勃,连空气都流淌着芬芳。可不是吗?来吧,来吧,看看孩子们青春的样子吧。
三
尊严和悲悯不仅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生命状态,更是生命赋予的一种美感,前者集中于虔敬、庄严、独立的人格完善,带着与生俱来的生命底色,后者自觉于生命之光辐射的善念,写着人道主义的情怀,满含生命的本真。二者的结合,构成了一撇一捺组成的完整的“人”字,简单的两画,充满神韵:相互支撑,相互依靠,天地之间最伟大的精灵,上下同欲,顶天立地,生命之美跃然眼前。
我们倡导“办眼中有人的教育,育心中有人的学生”,正是基于今日教育困境思考出路做出的选择,它可能会遇到“雨天一身泥,晴天一身土”的尴尬,但我深信,它深深地扎根于脚下的土地,从艰难地生长到茁壮地成长,一定会有 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惊艳:真情友情不迷情,善意达意不大意,释然豁然生怡然,冰心丹心鉴初心。
为了人,尊重人,相信人,依靠人,成长人,成全人,发展人,成就人:眼中有人,心中有爱,胸中有魂,脚下有根,手中有技,身上有力,肩上有责,教有所为,学有所成,行有所工,业有所长;坚守有定力,坚持有恒心,坚强有韧劲,坚劲有风骨。注重过程,珍惜当下,相信大地,相信种子,耐心守望,静待花开。
四
成功不等于幸福,但幸福肯定有成功的支撑。我以为最重要的是幸福取决于一个人内心的安顿,环境对它不能也不应该起决定性作用。内心敞亮的人,即使身处逆境、困境,也会把它看成别样的风景。心灵之美永不褪色,因为它不含名利的杂质。其实,对于执念的人而言,远方并不远,远方就在脚下,因为心中有梦,而梦有翅膀,梦会飞翔,并且他从来不惧雷电风雨,他就是海燕,他正在高傲地飞翔。
星光不负赶路人。努力的人有勇气和底气说,该走的路我已走过,崭新的路我正在走,向往的路我还要走。孩子们就是我心中的星星,一直伴着我前行。心有光明,行有芳华。心有大爱,以文化人是师道本色,更是当下迫切呼唤的教育本真的回归。
五
我喜欢一个人漫步于都市的公园、寂静的小巷,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,只是在下意识中回应内心诗意的呼唤,在闹市中寻找一份田园心情:几株林木,一片草地,一泓池水,几只野鸭,偶尔几只小鸟叽叽喳喳从头顶飞过。足矣,足矣,心远地偏的宁静,久违的精神滋养,足以让我的内心始终保持鲜亮的底色。
从前慢,现在也不要太快,防止脚步与灵魂的距离过大,让本应有思想的人变成了行走的僵尸。教育人的生活自然有计划,虽然因之少了一些随性的惊喜,但更多表现出的是讲文明、有涵养、有品位的沉潜的美。教育,事关心灵,就应似农人对待禾苗,顺应天时,按时节律动,帮助孩子们健康、快乐、全面地成长。按规律办事,事半功倍,皆大欢喜。
六
为他人活着非但不卑微,反而更见人性的光芒。因为他活到最后,已经忘记了经历的痛苦,切身体会到的只有生命的高尚与尊贵。生命的意义在于自觉觉人,自度度人,自达达人。教育是“千教万教教人求真,千学万学学做真人”(陶行知语)“教天地人事,育生命自觉”(叶澜语)“没有爱就没有教育,没有兴趣就没有学习,教书育人在细微处,学生成长在活动中”(顾明远语)的事业,是花与叶的事业,它让我们在明了理想与信念、使命与责任、智慧与真情中感悟职业的理性之美,价值之美,意义之美。
没有经历过风雨洗礼的人,不足以夸耀彩虹的美丽。经历本身就是美的探险,美的体验,美的欣赏,美的创造。精神之美,远在物质拥有之上。
七
童年的美好在一个人成功之后往往会被无限放大。自我教育的重要性从来不受时代更迭的影响。对美好的回忆正是对不如意的反击。救赎灵魂、信仰心灵应是永伴终生的高贵事业。
我想和年轻的朋友们重点探讨的是,我认为长时间看手机、玩电脑是“反智”的,它会使人成为心灵的侏儒。青春固然有挥霍的资本,但更有奋斗的必要。我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做,没有无节制消费的闲暇。专注于培养自己开放的心灵,关心弱势群体,关爱生命,关注世界,我们就会理直气壮、充满自豪地说,这世界我来了,我从不曾虚度。我珍惜每时每分每秒,当然不愁年月日的报复,我只享受光阴的故事。
信任的态度让我们彼此感到内心的温暖。信任是维护家校和乐、共同进步、和谐发展的基石。什么时候都要说、都能说、都会说、都敢说心里话,因为“我们是一伙的”。教育情怀集中体现在我们一致的认识:孩子是国家的,我们都在为国家的未来服务。爱的身教,让平等心、公道心、自在心昭然,让心灵走向卓然。
八
事物本身并无优劣、好坏之分,可是一旦注入人的情感就变得富有动感和生机了。而人的情感中占主导地位的对正义、公理、公平、悲悯、希望、梦想的渴求,顺理成章地成为评判是非曲直的标准。人情世故,在“情”,在“故”,历史赓续的脉络清晰地写在“人”和“世”间。知其不可为而为之,与其说是悲剧,不如说是悲情更好些,知识分子应有的风骨、风采和风流于此可见一斑。
九
一天有一次黎明,但心灵的黎明却可以有无数次,甚至永恒存在,连接着过去与未来。寄情于人而非物,是人类社会应有的态度和温度。自信贵于金,志气大于天。人生有时就像风筝,怀揣飞翔的梦想,总想越飞越高,越飞越远。手中的线跟着就会无限地放长、放远,但你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和技巧牵牢它不松手。方向的正确,环境的利弊,风力的判断,外力的影响,都是在实现梦想过程中必须考量的因素。生活因梦想而更加精彩。
走过东西南北,走过校园四季,我分明看见,孩子们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真实的梦想;每一个课间十分钟,都藏着一个亟待分享的小欢喜;每一场新年联欢,都是期待已久的青春盛宴。青春,永远在追梦者的脚下,在追梦者的心里。
祝大家新年快乐!
二〇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